2017高考日语二卷，2017高考日语真题答案及解析

辛德勇教授于兰州大学敦煌研究所的讲座

各位女士、各位先生、各位朋友：

大家好！感谢郑炳林先生的邀请，让我有幸在此与大家分享我对《刘福功德颂》的一些看法。能够站在这里与大家交流，我感到既荣幸又惶恐。荣幸的是能够在这里与各位学术问题，惶恐的是敦煌学作为一门国际显学，博大精深，我对其了解尚浅，恐怕难以与大家深入交流。今天我要分享的，是一个同甘肃有关，但也略带争议的话题《刘福功德颂》的辨伪。

《刘福功德颂》是一篇摩崖刻石铭文，位于甘肃省天水市张家川县恭门镇河峪村。据说这篇铭文是东汉桓帝和平元年的作品。当我看到这篇铭文时，却产生了疑虑。在我看来，这篇石刻铭文极有可能是当代手艺人制作的仿古赝品。我这样说的目的并不是要否定手艺人或甘肃的乡亲们，而是希望防止它以假乱真，干扰学术研究。

关于这篇摩崖刻石铭文的内容，它被视为赞颂东汉时期某个人物刘福的功德。在我看来，这篇铭文并没有体现出刘福的任何功德。尽管我们知道现在看到的《刘福功德颂》有相当一部分文字已经泐损漫漶，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忽略对其内容的审视。事实上，即使在不考虑缺失部分的情况下，我们也无法从剩余的碑文中看出刘福的功绩和德行。这与我们所知的东汉时期的石刻铭文存在明显的差异。比如我们知道的《通湖山碑刻》，即使大部分文字已经损毁，我们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出其纪功的目的和内容。

那么，《刘福功德颂》是否真的是伪作呢？这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研究来证实。但我希望我们能保持对其的警惕性，不要轻易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。学术研究需要严谨的态度和扎实的证据。我更倾向于认为这篇摩崖刻石铭文是仿古制品，而非真正的历史文物。这也需要更多的专家学者的深入研究来得出结论。

《刘福功德颂》的真伪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和研究。我希望通过今天的分享，能够引起大家对这一问题的关注和思考。我也期待与各位共同，共同进步。谢谢大家！对历史文本的解读向来是一个引人入胜且复杂的任务。关于《刘福功德颂》这篇碑石的解读，对于我们理解古代社会及文化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。

面对残存的碑石铭文，一些朋友可能会疑惑，为何我们能够解读出碑石的用意？这其中的逻辑并不复杂。每一通碑石的用途都极为明确，它们的铭文都是指向一个中心思想，就如同中学课本中的文章一样。虽然篇幅可能很长，结构复杂，但每一篇文章都会有一个清晰明了的中心思想。摩崖刻石与立碑镌铭因为具有纪念意义，所以在叙述时文笔简洁明了，旨在突出主要事迹和基本旨意，不会有太多游离于主旨之外的文字。即使面对很少一部分残存文字，我们也能大致推断出碑石铭文的主要内容。

对于《刘福功德颂》这通摩崖刻石，情况却颇为特殊。如果它的主题确实是赞美汉阳太守刘福的功德，那么现有的残存文字并未明确提及刘福的功德。这就像一方无字碑一样，对于这一主题并未有明确的文字表述。这无疑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。

从事历史研究或编造古代铭文并非易事。不同于写小说，编造历史不能随心所欲。而且，编造从未出现过的史事更是难上加难。若随意编造，很容易被识破；若抄袭现成的东西，又难以引起新史料爱好者的兴趣。更重要的是，这样做也很容易被人查出袭用的来源。每种文字都有其特定的目的和用途，自然也会有与之相应的文体和表述形式。赝造古代铭文时，不宜将甲类文字移用于乙类场合，否则很容易出错。

那么，如何防止出错呢？为避免胡乱编造史事露出马脚，赝造者常选择避实就虚，尽量回避具体行事。即使如此，生活在21世纪的仿古匠人想要仿造出昔日儒生学士的文章，也是一项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，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。

在《刘福功德颂》这篇铭文中，提到刘福的先祖是汉景帝的小儿子，受封于昴毕野。这里的“封昴毕野”讲的是天文分野，作者似乎是在挥麈谈天。这种玄虚的表述方式可能是为了避免具体实事的描述，以防露出作伪的破绽。

《周礼》中的保章氏，是掌管星辰日月之变动的官员，他们通过观测星象来预测天下大事的吉凶。他们相信每一个封国，无论大小，都在星空下有其对应的星体。这就是所谓的“分野”，或者说每一个封国都有自己的“分星”。这些分星的变化，被视为预测相应地域吉凶的先兆。

人们设定了具体的星宿作为分星，比如二十八宿和北斗七星。这些星宿在天文分野学说中扮演着重要角色。二十八宿是天赤道带上的二十八组恒星，而北斗七星则是引导我们在夜空寻找方向的明亮星座。这些星宿与地域的分野有着紧密的联系，不仅仅是两周以来的封国，还有如九州岛、十二州等大规模地域单元，甚至包括华夏大地的三分野说。

从生成次序和主次差异来看，与列国封域之分野相比，诸如九州岛、十二州和三分野等分野说应是次要的。我们在天文分野问题时，更应该关注原生的列国封地分野说。

南宋宁宗庆元年间，建阳书坊刊印的《汉书》中，保存了最早的一套二十八宿对列国封地的天文分野说。这套说法由刘向在汉成帝时提出。例如，昴、毕两宿对应的“域分”是“赵地”。这里的“赵地”并非指西汉朝廷的诸侯王国，而是战国时期的赵国。这一记述在摩崖刻石中显得尤为不合理，因为讲述碑主身世时并无必要涉及现世封地的天文分野。在汉碑中，我们从未见过在讲述碑主世系时提及这套说法的情况。这是因为这套说法主要是用于天文占验，为天文占验提供依据。但在《刘福功德颂》摩崖刻石中，却无缘无故地讨论了常山国的天文分野，这显然是不合逻辑的。

同样，《史记三王世家》中载录的汉武帝册封齐王、燕王和广陵王的诏书，也没有提及各国的天文分野。这是诸侯分封与天文分野关系的实际情况。刘福作为常山王的后人，在叙述先祖时，没有理由特意讨论其封地的天文分野。

回顾历史，我们可以看到，在西晋以后，随着纸本书籍的普及，石刻拓本开始在一定范围内流行。至迟从南朝时期开始，中国已经掌握了成熟的碑石捶拓技术。这一点在《隋书经籍志》中载录的一些著述中得到了很好的说明。这些书籍中记录的石刻拓本，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制作拓本方法的熟练掌握。

无论是保章氏的星象观测，还是诸侯封地的天文分野，都是古代人们对星空与地面世界的联系的一种理解和想象。这些理解和想象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演变，形成了丰富的文化遗产。今天，我们重新这些问题，不仅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文化，也可以更好地理解我们自己与星空的联系。关于《秦皇东巡会稽刻石文》和各种石经本书籍，《隋书经籍志》给出了详细的描述。后汉时期，镌刻七经，皆为蔡邕所书，这些石碑经典在魏正始年间又立三字石经，被视为七经的正字。然而历经变迁，这些石经在隋开皇六年时，虽被载入长安，但已损毁严重。至贞观初年，秘书监臣魏征收集时，留存下来的不到十分之一。而那些传承拓本，仍保存在秘府，与《秦皇东巡会稽刻石文》等石经书籍一同被记录在此篇中，以供学者研习。

当我们对比这些历史记载，不难发现其中所提及的“相承传拓之本，犹在秘府”，实际上是指的这些石经拓本。而《隋书经籍志》提到的“梁有”的书籍，则源于阮孝绪的《七录》以及其他萧梁时期的书目。这些石经最初在洛阳刻制并竖立，随着典午南渡后，制作拓本变得困难，因此这些拓本很可能是在西晋时期或者更早的时候拓制的，至少不会晚于南朝的萧梁时期。

随着时代的发展，拓本的制作逐渐与商业活动相结合。在雕版印刷术发明之前，石经的刻成是为了给经书的研读和传布提供一个标准的模板。当时全国的儒生都依赖石经进行核对，这也促进了拓制技术的出现，使得石碑可以化身千百，解决了这一难题。拓印石刻的铭文因其能够完全保存文本的原貌而受到世人的珍重。

在深邃的历史长河中，我们偶遇一颗独特的文化瑰宝《刘福功德颂》。与之相伴的，是一块长方形的石面，那是地面上竖立的历史见证。与之相对的摩崖刻石，其石面仅仅是山崖的一部分，无需额外的“额”来界定其独特性。像《耿勋摩崖》、《蜀郡太守何君阁道碑》、《李禹通阁道记》以及《燕然山铭》等作品一样，它们以自然山石为载体，以铭文为语言，传递着历史的回声。

当我们聚焦在这通《刘福功德颂》时，一个显著的“汉”字碑额映入眼帘。这一设计在摩崖刻石中显得尤为独特和引人注目。清末叶昌炽在《语石》中提到的《八都坛神君实录》碑额上的“大唐”二字，虽与《刘福功德颂》的“汉”字碑额形式相似，但二者背后所蕴含的历史文化背景截然不同。叶昌炽所提及的碑额形式，是唐朝以后的一种创新，并非汉代旧有的传统。而欧阳修的《集古录》所记载的此碑，其碑首题字与《刘福功德颂》的单一“汉”字碑额有着明显的差异。

新近发现的《燕然山铭》下方镌有的“汉山”二字，虽然与界山有关，但与《刘福功德颂》并无直接联系。那座大“山”与“汉”字的结合，更是赋予了《燕然山铭》独特的意义。《刘福功德颂》中的“汉”字碑额，却如黥面般深刻在石碑上，让人一眼看出其背后的故事。这一设计似乎画蛇添足，未能达到预期的皇汉效果，反而让人看出其中的瑕疵。

当我们深入这篇铭文的真伪问题时，不禁要思考：赝造古物的工匠们试图还原历史的真实面貌，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始终存在。涉及文字，尤其是内容丰富的文字时，造假作伪的难度便大大增加。这是因为需要更多的知识和学问。尽管工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做事认真、讲究，但在跨界时却面临巨大的挑战。

在研究新莽“始建国天凤”年号时，我曾撰文考辨一件伪刻的砖铭。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二个字，但这篇铭文几乎无所不假，堪称顶级赝作样品。其中的“钱君”二字，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其真实性，但工匠选择这个姓氏来讨口彩的意图却十分明显。

当我们回到《刘福功德颂》，并考虑到其中的“刘福”二字时，皇家的姓氏、汉家皇气的铭文无疑带有更多的财富象征。“其先汉景帝少子”这句话的准确性却值得商榷。汉景帝的儿子众多，不仅有汉武帝，还有其他的皇子。这句话仍然过于绝对。尽管东汉仍然称为汉，国民也认为自己是大汉的臣民，但这并不能随意将某个历史人物的子孙与皇气相连结。历史的真相需要我们以严谨的态度去和解读。

《刘福功德颂》这一石刻铭文以其独特的“汉”字碑额引人注目，背后蕴含着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内涵。历史的真相需要我们以深入的研究和严谨的态度去和解读。只有这样，我们才能真正理解历史的韵味和文化的魅力。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，汉朝的光辉岁月仿佛璀璨的星辰，照亮了中华文明的夜空。对于汉朝的先皇先帝，汉朝人民心怀崇敬，他们的称呼中蕴含着深深的敬仰与尊重。

提及“本朝”先帝时，他们不言自明地称之为自己伟大的皇帝，无需赘言“汉”字。更为关键的是，“汉景帝”这样的称呼，乃是史家的表述。在正式的场合，无论是西汉还是东汉，汉朝人民都会以庄重肃穆的态度，尊称为“孝景皇帝”。这是因为“景帝”的谥号中包含了孝字，而汉朝诸帝的谥号，除极个别例外，都在具体谥字前加“孝”。这不仅是对先皇的敬仰，更是汉朝以孝治天下的传统。

从金石铭文、史书典籍中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传统。如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中对诸位汉帝的记载，无不以“孝某皇帝”开头。传说中的汉帝以孝治天下，这是其治理天下的重要理念之一。在具体的例证中，如《史记孝文本纪》篇末载有一道诏书，提及文帝时都书作“孝文皇帝”。再如汉元帝就宗庙祭祀事颁下的诏书，以及丞相韦玄成等的奏疏，都体现了西汉时人对已故天子的尊崇称谓。

至东汉时期，情况依然如此。在存世东汉碑刻文字中，我们也会看到与此完全相同的用法。了解了汉代谥号的构成形式，我们就有十足的理由去判断某些说法的真伪。实际上，在《刘福功德颂》中提及“其先汉景帝少子”的说法，并非出自东汉人之手。对于那些自称皇汉真孙子的族人来说，他们完全可以在碑文中直接打出“天皇大帝”和“光武皇帝”的名号，无需费力突出某一皇室成员的身份。

在伪造古代铭文的过程中，特别是在汉代以前，最大的困难往往隐藏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之中。在这些细节中，天文历法的表述尤为关键，因为即使在现代学术界内部，对此有深入了解的人也不多。这些知识的缺乏，使得一些精心编织的伪装在细节上露出马脚。要想成功伪造一篇毫无破绽的古代铭文，不仅需要丰富的历史知识，更需要深入的文化底蕴和对细节的严谨把握。

汉朝的皇帝称呼、谥号制度以及天文历法的表述等细节，都是我们在研究和欣赏汉代文化时需要关注的重要内容。这些看似微小的细节，实际上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底蕴，也是我们了解和欣赏汉代文化的重要途径。这篇《刘福功德颂》铭文，开篇便展现了东汉时期的独特历史氛围。在东汉桓帝和平元年，干支纪年的庚寅之年，人们对于时间的记录有着独特的表达方式。

深入，我们可以看到东汉人对于纪年的精妙理解。他们不仅仅使用天干地支，还结合太阴、岁阴等概念，形成了一套复杂的纪年体系。这些铭文中的“岁在某岁阴”，“太岁在某地支”，实质上都是描述同一时间，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。

其中，《韩碑》中的“青龙在某岁阴”看似独特，实则源于太阴运行的起点与四象中的东方青龙相对应。而《外黄令高彪碑》中的“龙在困敦”与《韩碑》中的“青龙”同义，都是对太岁的代指。《汉祝长严欣碑》中的“岁治东宫”则是指岁值寅年，与东方青龙七宿相对应。

这些复杂的纪年方式，都源于古人对天文的深入观察和理解。他们设定了太阴、岁星等假想天体，通过观测这些天体的运行，来制定出一套完整的纪年体系。每一个天干地支、每一个岁名、每一个岁阳，都是他们对时间的独特理解和记录。

这些铭文中的信息，不仅揭示了东汉时期人们对时间的记录方式，也展现了他们对天文、历法的深入理解。通过这些铭文，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东汉时期的历史文化，感受那个时代的独特魅力。

这篇《刘福功德颂》铭文，不仅是对刘福的颂扬，也是对东汉时期历史文化的一次深入。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那个时代的独特风貌，感受古人对时间、天文、历法的独特理解。在东汉刻石的历程时，我们不难发现，太阴纪年法的应用，深深烙印着其起源的“胎记”通过一个“在”或“治”字，体现了太阴动态的运行状态。在《刘福功德颂》这篇铭文的创作中，手艺人们并未深入理解这一文化内涵。他们仅仅通过查阅历史年表，误以为和平元年对应的干支纪年是庚寅，便随意写下了“岁庚寅”。这忽视了柳宗元所强调的，“文章之形状，古今特异”，以至于这种简单的纪年方式显得格格不入，露出了作伪的马脚。

谈及“刘福”这个名字，我欲稍作延伸。如同之前提到的“天凤三年鄣郡都尉”砖铭文上的“钱君”，取一个讨喜的姓名背后蕴含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“福”字在中国文化中，象征着幸福与好运。这篇《刘福功德颂》成为甘肃省级文保单位，其拓本广受欢迎，甚至远在日本的书法家都对其珍视有加。“福兮祸所伏”，我们不应忘记老子的这句名言。在我国，伪造文物并试图以假乱真，也是一种犯罪。

学者们在研究过程中，更应保持警惕，不应盲目争抢使用“新史料”，以免被此类铭文搅乱学术领域。我在此将讲稿题目定为“乱世功德颂”，意在警示学者们，若不加提防，一味依赖所谓的“新史料”来颠覆既有认知，便有可能陷入混乱的学术漩涡。在这个乱世中寻求真正的功德，需要我们擦亮双眼，分辨真伪。

回顾今天的内容，我们了东汉刻石与太阴纪年法的关联，《刘福功德颂》背后的文化含义及其引发的思考。感谢大家的聆听。对于本文的结束，流产网希望这些内容能为大家带来帮助和启示。让我们在未来的学术研究中，更加深入、细致、审慎地去历史的真相。

我要感谢我的责任编辑臧继贤和校对张艳，他们的辛勤工作使得本文得以完善。在此，我们期待与各位读者一同继续历史的奥秘，共同寻求更多的真知灼见。

（本文稿于2021年10月11日晚完成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