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前夕妈妈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
窗外热浪滚滚,蝉鸣声如同波涛汹涌,让人心情烦闷。桌上的铁皮盒吸引了我的目光,它已经有些年头了,布满了锈迹。它安静地蜷缩在台灯的光晕下,就像一只沉默的茧。母亲通过邻居捎来的包裹就在眼前,包裹里充满了梅雨季特有的咸涩水汽。
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,整个教师宿舍楼都弥漫着消毒水和风油精的气味。我坐在课桌前,全神贯注地演算最后一道压轴题,笔尖在草稿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。而母亲则在走廊的另一头,用煤油炉熬着中药,那沸腾的蒸汽带着苦味儿,渗透进每一个缝隙。
“小满,出来透透气。”母亲轻轻地敲门,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柔。我放下笔冲出门去,正好看见母亲半跪在地上,膝盖上铺着皱巴巴的报纸。她正在往铁皮盒里摆放晒干的凤凰花瓣。暮色中,她鬓角的白发被镀上了一层金箔。那些花瓣在她手中仿佛跳动的火焰,苍白的手指间充满了生机。
母亲告诉我:“这是你外公留下的。”她摩挲着盒盖上模糊的“革委会”字样,继续道:“当年他被下放牛棚时,姥姥每年都会把晒干的凤凰花瓣寄给他。花瓣越饱满艳丽,他的意志就越坚韧。”母亲抬起头,湿润的眼眶中映出我惊讶的脸庞,“今年的木棉花开得格外早,你的青春时光也即将绽放。”
我揭开盒盖,一股混合着二十年前的墨香和母亲新晒的凤凰花瓣的香气扑鼻而来。在层层叠叠的干花下,我发现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。扉页上写着外公遒劲有力的字迹:“凤凰木经霜更艳”。而最后一页则添加了母亲清秀的小字:“囡囡,妈妈在花开的路口等你。”
考场的铃声响起,我紧握口袋里温热的凤凰花瓣。在走廊的另一头,母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正在把新鲜的木棉花瓣轻轻放入铁盒中。那些鲜艳的花瓣落在她掌心,仿佛是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种,给予我无尽的温暖和力量。
这一刻,我深深地感到,自己就像那盛开的木棉花,在母亲的期盼和守候中,即将迎来自己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刻。窗外的蝉鸣声似乎也变得悦耳起来,仿佛在为我加油鼓劲。